文 / 知否大叔
电影《人生大事》里有这样一句台词:
“人生除了生死,再无大事。”
年少时也许不能理解这句话,但随着年龄增长,越能体会到其中含义。
人从一出生开始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,但无论遇到何种事情,这一生都终究逃不开一个“死”字。
面对死亡,有人恐惧难安,有人安然应对。
今天要写的这位已故长者:著名政治学家、北大教授赵宝煦的夫人陈司寇,就属于后者。
2017年,96岁高龄的陈司寇,在感知到生命将要走到尽头时,不顾儿女阻拦,断水断粮4天,用绝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她并不畏惧死亡,一直认为人这一辈子活着要有意义,死也要有尊严。
当这个故事流传开来的时候,众说纷纭。
有人感叹敬佩,有人无法理解,还有人觉得老人的儿女太过不孝,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绝食而死。
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走进老人陈司寇的生前,感受她的人生态度。
陈司寇出生于1921年。
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里,家家一贫如洗,缺吃少穿自是常事。
5岁那年,母亲便早早离开了人世,自此,小小的陈司寇过上了无人疼爱、寄人篱下的日子。
或许是因为动荡和贫穷、亦或许是自幼丧母且重男轻女的思想压制,她从小就拥有比同龄人更强大的意志力。
在不少女孩早早年纪便嫁做人妻之时,因为西方新思想的影响,陈司寇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,用知识改变命运。
一半求生、一半求学,多少个挑灯夜战的晚上,其中的苦涩和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终于,皇天不负有心人。
坚韧的她一路从小学、中学狂奔,迈进了全国的顶尖学堂:北京大学。
在这里,她收获了一生的挚爱:赵宝煦。
赵宝煦的少年之路,比陈司寇来得更坎坷。
1922年,他出生于浙江一个极度贫困的家庭。
因为交不起学费,直到10岁才勉强进入小学。
当时浙江有个政策:全级第一名可以免交学杂费。
得知此事的赵宝煦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一路拼命读书,从小学到高中,每年都拿得第一,没有花过家里一分钱。
高中毕业后,赵宝煦胸有成竹得考上了北京大学。
但就是那年,“七七事变”爆发,为躲避战乱,北大的孩子们纷纷逃出沦陷的北平,辗转来到昆明,进入西南联合大学学习。
这一路同行的,就有陈司寇。
南迁的日子里,求知若渴的陈司寇和勤学好问的赵宝煦,仿佛两颗熠熠生辉的星星,逐渐被对方所吸引。
渐渐的两人暗生情愫,结成了一对伉俪。
转眼间,新中国成立了。
回到北京后,陈司寇来到北京101中学任职教师,一直教到退休,为教育事业奉献了自己的一生。
赵宝煦则留在北京大学政治系任教。
后来他被任命为国际政治系主任,成了北大新政治系创始人之一,当代中国政治学主要奠基人之一。
《政治学概论》《中国政治学的复兴》等政治书籍都是出自他之手。
两人一个教书育人,一个贡献政治力量,皆为国家做出了毕生的贡献。
转眼间,大半个世纪过去了。
2012年,赵宝煦先生因病医治无效,于北京大学第三医院与世长辞,享年90岁。
相爱相伴多年的老伴儿就这么离开了人世,任谁都会感到悲痛。
陈司寇自然也是黯然神伤。
只要一看到老伴儿的照片,就会不受控制地落下泪。
旧友知道了她的状况,打着探讨学问的名义,纷纷上门拜访。
陈司寇知道朋友们的好意,每次他们来的时候情绪都很稳定,笑脸迎客。
两人相守一生,共育有三个儿女。
三个儿女都想把她接到身边照顾。
毕竟年迈,一个人住在外面,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,无人知晓,极有可能酿成悲剧。
然而,面对儿女们的好意,陈司寇却都拒绝了。
她一向体面好强,不想成为儿女们的负担和累赘。
大多数老人害怕独居,而陈司寇很不一样。
“我有手有脚,生活还能自理,头脑也没啥问题,不需要人照顾。”
当她从老伴儿离去的悲痛中走出来时,很快便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:
坦然接受生活给予的一切。
2012年赵宝煦去世不久,有记者问陈司寇:
“你打算怎么度过晚年生活?”
在陈司寇看来,人生有几个阶段,每个阶段都要有目标。
如果童年时期的目标是玩,青年时期的目标是学习,中年时期的目标是工作养家,那么,老年为什么就不能也有目标?
没有目标的人生是难受的,也是乏味的。
陈司寇认为老年人该有两个目标:
第一,要尽量使自己减少病痛,过得健康愉快。
第二,要争取在人生的最后阶段“走得快一点”,既减少自己的痛苦,也尽量避免给他人造成的负担。
找到目标后,陈司寇就开始执行。
对于第一个目标,她为了让自己身体健康,精神饱满,每天清晨6点便会准时起床。
老人不能失去劳动力,否则身体素质就会下降。
她先是在家中做一些简单锻炼,然后再出门买菜、做饭。
生活上能亲力亲为的绝不借他人之手,除此之外,文化生活也要丰富,这样才不会孤独。
吃过早饭后,看看书喝喝茶,中间再穿插着一些喜欢的电视节目,一天这么忙忙碌碌地度过了。
子女怕她孤单,经常打电话过来,陈司寇说:
“我每天都很忙,时间安排地满满当当的,怎么可能孤独呢。”
忙碌让人感到充实。
老年人只有热爱生活,才能够心情舒畅,很多小病小灾,自然不治而愈。
对于第二目标,陈司寇很早之前说过这样一句话:
“其实70岁时我就做好了离世的准备,人固有生死,没什么可怕的。”
人活七十古来稀,何况人这一辈子还有很多不可抗力因素。
在她看来,自己能活到九十多岁,就已经是赚大发了,所以还有什么好怕的呢?
还有,许多老人越是到了老年,越是斤斤计较,把钱攥得紧紧的。
陈司寇偏偏反其道而行。
无论哪个孩子过生日,她都会准备大大的红包,谁家里需要用钱了,她也会毫不吝啬地伸出援助之手。
她说:“反正入土后也带不走,与其等他们理直气壮的继承遗产,不如趁我活着让他们都高兴高兴。”
也许正是因为有这份豁达乐观的人生态度,才能让她55岁退休后,在近40年的生活里身体一直很健康。
陈司寇也承认,老年人一般因为寂寞,大多都盼望儿女能常回家看看自己。
但你想要晚年生活过得好,就一定要想得开,要学会换位思考。
“想一下你自己的父母在世时,你又曾去陪伴了多少?照顾了多少?
所以孤独是生活常态,当你认为儿女来看你是惊喜时,就不会心怀不满,常感落寂。”
对于回报,有则锦上添花,无也依旧风华,只求无愧于心。
2015年,陈司寇在例行体检时被检查出左肾上长了一颗肿瘤。
医生说很可能是癌症。
三个子女和医生都建议陈司寇进行手术治疗,但她不接受,她说:
“我已经94岁了,身体经不起折腾,就算切除了肿瘤,谁能保证我不会出现其他的病症?”
子女一想,觉得母亲说的很有道理,就同意了。
不过,拒接手术治疗并不意味着坐着等死,陈司寇有着自己的抗瘤方法。
她知道肿瘤喜欢酸性,不喜欢碱性,所以基本戒掉了大鱼大肉。
平日里大量吃蔬菜,尤其是有着“抗癌功能”的西兰花和香菜。
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,她用这种方法和肿瘤“和平共处”了2年。
期间,她从未去医院做过任何检查,也不在乎身体里的肿瘤有没有变大。
她每天的生活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,该起床起床,该买菜买菜,仿佛忘了自己是个病人。
2017年4月底,陈司寇已经96岁了,各种疾病接踵而来。
先是肾癌发作,伴随而来的尿毒症、贫血性腔梗。
子女们劝她去医院,她坚持不去,只是自己做一些腿部按摩;
子女为她请了保姆,24小时轮流守护她,而这正是陈老师最不想要的“没有质量的生活”。
在她看来,一个人不能选择出生,但是如果连死亡的方式和死后的体面都没权利选的话,是很可悲的。
她嘱咐子女:
一不要通知学校,二不要通知亲友,三不要让人来探望。
她希望自己能够走得快点,尽量不要拖累任何人。
2017年10月17日,陈司寇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,开始断食。
儿女们给她做了最喜欢吃的饭菜,她推开放在一边,坚持一口都不吃。
儿女们急地泪流满面,她作为病重的那一方,反倒安慰起了他们:
“难的不是我,是你们,我的痛苦转瞬即逝,而你们的痛苦却很漫长。”
“不用劝我,不用安慰我,我走得早一些,也体面一些。”
就这样坚持了四天后,陈司寇终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。
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她捍卫了自己的尊严。
“我教了一辈子的书,这也是我用生命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课,死亡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毫无尊严地活着,低质量地活着。”
回看陈老师的人生态度,毫无疑问,她是通透的也是豁达的。
正如她想的那样:
一个人不能选择出生,但是如果连死亡的方式和死后的体面都没权利选的话,是很可悲的。
我还记得1999年,巴金先生病重住院。
经过一番抢救后,终于暂时保住了生命。
然而,这却是他不幸的开始。
鼻子从此插上了胃管,长期插胃管导致嘴合不拢,下巴脱臼,最后把气管切开用呼吸机辅助呼吸。
此刻,巴金想放弃这种生不如死的治疗,可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。
因为家属和好友不同意。
每一个爱他的人都希望他活下去。哪怕是昏迷着,哪怕是靠呼吸机,但只要机器上显示还有心跳就要好好地活下去。
巴金在病床上痛苦煎熬整整六年,在经历了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的痛苦后,他说了这样一句话:
“长寿是对我的折磨。”
大文豪巴金在生命的终点还要遭受如此大的痛苦折磨,试想一想,若是普通百姓呢?
只怕会更加痛苦不堪。
所以我个人认为,把死亡权利还给本人,是一件意义十分重大的事情。
我想,人既然有选择生的权利,那么也该承认在一定条件下有选择死的权利。
白发催年老,青阳逼岁除。
衰老是基因自带的程序,没有谁能逃离衰老的宿命,也没有谁能摆脱病痛与死亡的樊笼。
如何有尊严地老去,如何有一个幸福的晚年,是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。
倘若能够善始善终、安然去世,我想,这便是生命最好的圆满。
* 文章来源:公众号【知否大叔】。作者:知否大叔,80后自由写作人。三观比五官正,眼界比目光更宽广;没见过你,但比谁都懂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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